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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,大豆腐巷胡同一处冷饮批发部,工商等部门人员突查“瑞华牌老冰棍”。新京报记者 王嘉宁 摄
+ x4 N3 N- }: g7 R! e. |/ [ 北京瑞华冷饮厂生产的老冰棍。新京报记者 尹亚飞 摄, @1 I/ p8 f3 h- K* v! _
5月17日,前门附近,一名小贩拿着“老冰棍”向游客售卖。新京报记者 薛珺 摄
4 w* N, p! r# R i1 ^+ ]: X 新京报讯 炎热夏日里,在前门、王府井地区,一元钱一根的“老冰棍”深受游客喜爱。近日,本报接到报料,一种名为“瑞华老冰棍”每日销售约5万根,但质量存在隐患。记者向权威检测机构送检一批“瑞华”牌的“老冰棍”,检验报告中“菌落总数”和“大肠菌群”分别超标约1767倍和240倍。
0 x/ @( I R' {" W 昨日,记者向北京市食品办通报此事。当晚,顺义区食品办、工商、质监等部门突击检查北京瑞华冷饮厂,抽样检测并将仓库封存。执法人员表示,在检测结果出来前将暂停生产。
4 q4 f: G4 z$ g1 u5 E' [ “大肠菌群”超标约240倍$ a& ]. y: a0 B" {* K N- b% q4 w, v
5月15日上午10点,记者从南池子附近小卖部购买一箱(48根)“瑞华牌老冰棍”,生产日期为2012年4月1日。! D% Y/ U/ B) A. h5 N5 m: R B
记者未动包装,将这箱冰棍用棉被包裹,送至北京市某权威检测机构进行检测,并签署了相关委托检验手续。
. b, J5 C' u" C! ^% l& b, t% G+ G2 d 5月17日下午,该机构出具检验报告。检验报告中,样品数量“1份10个”,样品状态“完好”。检验结果中,“菌落总数”为5300000cfu/ml,“大肠菌群”为24000mpn/100ml,“甜蜜素”为0.91g/kg,“糖精钠”为0.27g/kg。
$ x3 p9 C/ a e. N- Z3 J; \ 按照国家发布的《冷冻饮品卫生标准》(GB2759.1-2003),果类冷饮菌落总数不得高于3000cfu/ml,大肠菌群上限值为100mpn/100ml,送检的“瑞华牌老冰棍”分别超标约1767倍和240倍。6 S4 l" ~! }6 v t& G( q N# j
按照《国家食品添加剂使用卫生标准》(GB2760-2011),“甜蜜素”和“糖精钠”两项数据上限为0.65g/kg和0.15g/kg,送检的“瑞华牌老冰棍”分别超标约50%和100%。
5 H( V# J- S* z+ M' m6 u; ? 执法部门抽样暂停冷饮厂生产( c; e& V0 Y& m( x0 e
昨晚,顺义区食品办、工商、质监等部门突击检查北京瑞华冷饮厂。1 F& l3 P* L! ]2 ^) l! Z
“我们生产的冰棍没有问题,用的是自来水,可以直接喝的。”该厂马姓老板说。
! b8 ]5 T s' D: y% u 随后,执法人员对冷饮厂内的原料、半成品、成品均进行抽样,由马老板在封条上签字后封存,准备送检。
9 K- _6 S7 m9 m" R: h 顺义区质监人员介绍,抽样标本包括生产所用自来水原料,消毒罐里的半成品及冰棍成品,此外,他们对井水也进行了抽样。1 H; @) G, p' d& z7 Q
“会很快进行检测,然后根据检测结果来处理。”顺义区食品办的一名负责人表示,食品污染可能存在于生产的各个环节,不同批次样品的检测结果,也可能存在很大不同。$ e L; Y, e; h5 \! H
执法人员表示,检测结果出来前暂停该冷饮厂生产。
1 t* d1 f& ^7 o. g3 x( r" m/ l 生产日期为2012年4月1日的瑞华牌老冰棍检验报告:
0 j6 p& k5 h$ U ①菌落总数,5300000cfu/ml,超标约1767倍
2 o# K& I5 e: N% Q+ ?7 I- k1 q ②大肠菌群,24000mpn/100ml,超标约240倍& Z. a7 g+ ~. ~& G- M3 j+ [
③甜蜜素,0.91g/kg,超标约50%- R2 F2 c+ B4 d6 {7 x K, f8 f' A
④糖精钠,0.27g/kg,超标约100%
7 [! a' V$ M5 @2 s- g6 Y9 E3 d ■ 专家说法
! u; ^8 Q/ K9 ~0 B/ z- S/ f, }, u “实在是太脏太脏”# q2 f2 Z& W& m& `( U
5月18日,中国农业大学食品学院营养与食品安全系副教授范志红表示,按照检验结果,“超标这么多倍,实在是太脏太脏了。”9 {" Q! v3 F' F m5 D
范志红称,“菌落总数”是用来判定食品被污染程度的重要标志,如果严重超标,说明工厂的卫生状况达不到基本的要求。而“大肠菌群”超标则说明食品受到很严重的粪便污染,“比如工人在便溺后不洗手直接接触食物,或工厂所用来生产食品的地下水已受到污染”。
& C, _" M7 S3 t; F) q' i6 ]4 i 范志红表示,吃了这种冰棍,抵抗力低下的比如老人、小孩等人群,极易引发痢疾等肠道类疾病,产生呕吐、腹泻等症状。
5 x, n6 S W, |1 O: ] 对于“甜蜜素”和“糖精钠”的检验结果,北京农学院食品科学系副教授仝其根表示,甜蜜素和糖精钠都是甜度非常高的添加剂,国家虽然许可在冷饮里使用,但是对用量有严格要求,“一些小厂为了减少白砂糖的使用量,会超标使用这两种添加剂。”
/ {0 P2 Q) j3 Y ■ 查处5 a" q8 ]1 J$ N2 ^! v; Y4 I
冷饮厂老板自称产品合格) g: x8 `1 U3 [. x" N
昨日下午5时许,顺义区食品办、工商、质监及冰棍工厂所在的李桥镇政府组成的联合调查组,进入北京瑞华冷饮厂,对生产车间、原料、库房成品等进行检查。9 q( ]: J( F. r+ |
“我们生产的冰棍没有问题,用的是自来水,可以直接喝的。”冷饮厂老板马先生说,平时的生产都严格按相关卫生标准执行,员工在进入车间前,也都要在更衣室换装,进行必要消毒后才能进行生产。; N* ]' J, s8 @
但记者看到化验室内各种化验设备都有一层灰尘,似乎已很长时间没有使用。( C# D7 K/ f# V% E8 Z% }; p
执法人员抽取各种样本后,将冷库及相关生产设备贴条进行封存,“会很快进行检测,然后根据检测结果来处理。”执法人员说。% E% u% V* a# U) v4 P9 P& t3 u
记者在中国质检网上查询,北京市食品办曾于2011年10月12日进行抽检结果通报,北京市瑞华冷饮厂生产的老冰棍菌落总数超标,具体为“2011.07.16”批次的产品超标了近8倍。- }* w% j. C. g9 E- |/ |3 Q1 r
批发商称没见过质检报告
9 T/ R$ p. ?( M% N 昨晚8时许,东城区工商局王府井工商所多名工商执法人员到达大豆腐巷胡同,对涉及售卖瑞华牌老冰棍的一家冷饮批发仓库进行突击检查。& T8 c3 N% f: v% U9 R7 ?- f. }
这家仓库中的冷库面积约有20平米,其中有瑞华牌的老冰棍130余箱。在执法人员检查中,该批发仓库的老板未能拿出营业执照等相关合法经营手续。/ H. X3 D- W9 `( g$ m' h" `! Y
老板向执法人员介绍,这些冰棍主要销往附近小商店、小超市。“因为是厂家直接送货,我觉得没有问题。”他说,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冰棍有问题,每次要货,都是厂家车辆直接送到。但他也坦陈,没有看到过相关质检报告。, s* u8 e1 c) h) P
目前,该冷库已被贴条封存。工商人员表示,待检测结果出来后,才能进行相关处理。$ O7 x7 O; u# N' |9 A- C
北京市食品办相关负责人称,每逢夏季来临,相关部门便会加强夏季冷饮类食品的日常检查检测。目前,检查行动已经展开。9 ^4 C3 `6 e% Z" Y1 Y' Q
A10-A11版采写/新京报记者 易方兴 甘浩 石明磊 实习生 萧辉
) ^4 U! k7 U1 ]. @ 新京报制图/郭宇: ~1 J$ I. X" |, X2 c. ?* h
为弄清“瑞华牌老冰棍”的质量问题,本报记者应聘工人进入北京市瑞华冷饮厂暗访。8 O3 T5 |7 p! ]3 b9 d+ S
5月10日,记者根据“瑞华牌老冰棍”包装上的地址,找到这个位于顺义区李桥镇庄子营村的冷饮厂。
' X; A% ^# p! u2 u 配料室跑老鼠化验室放车子
% {; ]+ ~5 y* G0 [ 这个约200平米的普通院落,门口红色的铁门上并未挂着牌子。. v0 x+ w: q. O( {
“我们包食宿,早上6点开始干活,一直干到晚上6点,压一个月工资,每个月2100块。”马姓厂长说,以前没做过冰棍不要紧,“不需要什么技术,一看就会”。
3 D r$ [& t( W! G 随后,记者被分配到装货、跟车的工作,即拿到订单后,将成箱的“瑞华牌老冰棍”从冷库搬上货车,再跟车送往指定地点。* R* P- r2 l8 s- v
闲暇时间,记者到工厂内四处打探。
% G0 L5 Z- y" c4 f 整个冷饮厂由办公室、配料室、化验室、车间和仓库组成。
) l, D. g! K- S. P7 k 化验室的墙上贴着“化验须知”,对着装、卫生都有严格要求。但整个化验室里空空荡荡,仅停了一辆自行车。
9 O9 q# }" V. B+ S" g6 N) g 而在配料室里,各种添加剂摆放在多个桶里,地面脏水横流。记者亲眼看到一只老鼠蹿过地面。随后,记者向工人反映此事,工人们说:“这太正常了。”
: t( V5 v. _3 L( f/ y; [/ X 工人称进厂不体检无健康证
: V6 F3 c% z9 h$ O9 ^4 `1 {* y 记者了解到,该冷饮厂约有14名工人,基本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。多名工人证实,入职没有体检环节,也无需健康证明。/ S/ N2 u+ @% f, z$ J
马老板自称是北京人,这些员工大多来自河北、安徽等地,主要靠老乡相互介绍前来,“我们一般用外地人,用起来比较放心,本地人我们不用。”% j. T( j4 t. P* B! ?: T
而在更衣室内,记者看到,工厂的工作服肮脏不堪,闻起来有异味,部分手套上布满污渍。对于冰棍的生产,多名工人直言,“老冰棍就是添加剂兑自来水”。
3 Q0 u9 r0 E( \3 ` 工人们称,配料是冰棍生产的首要环节,主要由老板来完成。配料室有两个直径约1米、半人高的不锈钢大桶,桶内设有搅拌设备。地面上摆放着几袋白色的甜蜜素,一袋已倒入红色的塑料桶中,由于环境潮湿,部分甜蜜素已凝结成块状。, q7 g0 ~ _; w* ]: x. N3 \
两个配料桶之间,摆放着10多瓶各式各样的食用香精,几乎涵盖了所有常见口味,“甜玉米味”、“草莓味”等。
. P" \& }0 z. @6 a/ ~. |5 a% \, n 一名工人介绍,用于制作老冰棍的香精为香蕉味的“孔雀牌香精”。该香精包装上写明,需存放在10至30摄氏度的干燥、通风仓库内,使用量为0.07%-0.15%。( s" G; V" E- k9 k# q
但记者在配料间没有看到任何称重或计量设备,潮湿的配料间也显然不是“干燥环境”。+ \ i2 W& i% k: s9 W8 ^
记者注意到,给不锈钢配料桶注水的是一根黑色管子,直接接在自来水管上。不用时,这根管子就随意扔在地上。
/ T% w) ^7 W' _7 @ “简单地说,就是各种添加剂按一定比例混合好,加入自来水,放入桶中搅拌,就做成了老冰棍水,我们再把这些水灌入冰棍模具中,在模具上方的孔中插入木棍,推入零下22℃的速冻池,过一会儿,冰棍就冻好了。”工人们说。# s- K( R% R+ s. Q/ i) H' ]
冰棍成型后,工人们又直接用手将冰棍捡起,装入一个一个袋中,放入流水线上进行封口、装箱。每天早晨6点到晚上6点约12个小时的时间里,工人们在流水线上一刻不停地生产。多名工人称,遇到停水时,厂里还会用井水制作冰棍。3 @9 f( i; p6 |
日产7万余根每根成本约1毛钱
7 |% |6 u: ]( N0 K0 \7 S) `: K 记者跟车送货过程中了解到,北京市瑞华冷饮厂日均生产“老冰棍”1500箱(每箱48根)左右,共计约7.2万根。 T- n" v8 H) z7 n$ P8 L
5月12日下午,记者跟车将400箱“老冰棍”送到东四地区的一家冷饮批发店。- G& |2 S7 ^* E5 a7 V9 H
这份送货单显示,400箱“老冰棍”每箱出厂价9元,共计3600元。
0 t% y9 d, q1 H5 A7 A% J/ u9 [( O. `) v 送货车司机说,这些冷饮批发店基本都与厂子合作过很多年,遍布北京各个城区,“当然,一半以上还是销往前门等地区,现在天热起来了,基本上每天都要往那边送货。”
1 K* ]% K8 D" R! o 记者估算,按照日均产量1500箱,每箱9元的价格计算,冷饮厂每日能有1.35万元进账。
6 u7 [4 ~4 L0 c/ O( B* K0 O) u 一名在厂工作了3年的员工算了一笔账:0 M% e9 v& Y2 \& \& I0 s0 t& s
厂里有工人14人,每人每天工资按80元算,加上食宿,每天需要约1500元;做冰棍每天需要的自来水、电费共计约1000元;白砂糖,以及食用香精、甜蜜素等添加剂共计约800元;还有包装、维修等杂费。
9 _" J4 a' V7 Z4 P7 Y4 P 这样一来,一根“瑞华牌老冰棍”成本1角钱左右。0 Q/ j% y' b1 ~0 W/ @+ `
批发商称“小区别卖,景点好卖”% C$ |& U; {* _
5月13日,记者以批发冰棍为名,来到东四地区这家冷饮批发店。
4 x$ X6 m+ ~2 F8 B9 U/ x0 } 批发店的老板证实,他已经与瑞华冷饮厂合作多年,“现在每天基本进一千箱老冰棍,就在前门、王府井附近卖。”
5 R4 }3 ^) n7 w. I9 ?) [* y “如果你在小区里卖,就别卖这种冰棍了,不好吃,也不会有人买。最好在景区附近,才批发这种老冰棍,卖一块一根,很好卖。”批发店的老板表示,前门、王府井附近的小卖部,基本都是从他这里批发老冰棍,一次批发40箱,每箱他这里卖10.5元。: P3 y/ C. |2 D ?2 h% W, g
记者看到,在雪糕批发价格表中,这种老冰棍价格最低。“由于原材料上涨,现在不少雪糕价格飞涨,目前批发价在一块钱以下的雪糕已经所剩无几,更不用说像老冰棍这样,每根进价才2毛钱,所以不论经过几个环节,最终环节的小贩卖1块钱,仍然有得赚。”批发店的老板说。
5 d9 v2 y1 C o/ R 郭兰(化名)是前门附近卖冰棍的小贩,每天卖三四箱“老冰棍”,“瑞华的卖得最多”。她说,“老冰棍”是在天安门东侧南池子大街上的小卖部中购买,“每个店基本都有,瑞华老冰棍14元一箱(48根)”。8 c' ]$ @* t) o- U
仅在前门附近地区,卖冰棍的就有数十人。郭兰说,他们基本没有固定的地盘,由于要躲避城管和公安,一般是边走边喊着卖,“这样卖得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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