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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雨天，顾客稀少，无所事事。/ [( K Q9 a' A- D9 M! p4 z& E" x
有人掀了珠帘进来，伞礼貌地收在门外。7 Y' \) g8 \; M) Y @
很好看的女孩子，干净的面容，干净的眼神，干净的打扮。
; w1 ]" l' n8 \7 F- f" L 说了声你好，便不再打搅她，让她自*由地在店里挑选。
: t2 r0 X- a" e4 \; S2 T 她仔细地将中意的小物品一一拿起，看片刻，小心地抚摩，又放下。我留意到，她总是先看价钱。+ t& t% q6 E, n0 R8 [
想必，经济不太好吧。
$ s# P3 F4 \( d3 w: k2 @ 她最后选中了一款好看的时装表，一个精巧的小背包。有点出乎我的意料，那两件东西，价格都不算便宜。, [; K7 {0 z" X/ q( U2 Q0 q
要这两件吗？我不动声色。
# P1 o% q- X" t4 Z( O* ` 有折扣吗？她小声问，有些羞涩，脸色浅红。
4 z; G' z. L. @) g 天气差，顾客少，难得你来，八折吧。做了两年的店主，这样的事，我轻松应对得来。
. R+ B- ]* z& {' z9 p- b 她犹豫了一下，但还是点了点头，没有再继续讨价还价，把东西递给我。
/ s0 i; U/ U5 E6 b+ G$ v1 B 我习惯地拿过来包装，却被她阻止，她说，我先给你一些钱，你把它们放回原处，晚一会儿我再过来拿好吗？9 u" \0 z* k3 R$ N
我有些疑惑，但还是飞快应允，也有顾客会把东西预订下，交一点点订金。可我没想到，她交的订金，竟是全部价款的一多半。剩下的钱，不超过一百元。真是奇怪的女孩，既是这样，干吗不带走？% c/ t% t: ]2 Y$ ~9 \( }. |
虽有疑惑，我并不多问，这是顾客的自*由。既然她付了这么多钱，按惯例，自然要给她包好放起来，然后等她来取。
9 M$ v7 q0 Q! I. q" b 她却依旧阻止我，依旧小声说，先把它们放回原处好吗？眼神里，有几分请求。
# D: {2 t% M8 H 我笑笑，点点头，仔细地把包包和手表重新放回原处。
! v: I8 R! X& N; b q3 i5 X7 z 谢谢你，我很快就过来。她的眼神欢快起来，到门边取了伞，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。7 e4 u+ G& w; C" i
这个奇怪的女孩！
' J' \7 _3 n8 U3 m. ` 不久她又来了，但不是一个人，她的身后，跟了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，气质和她真是登对。都是干干净净的面容，干干净净的眼神，穿棉质卡其色外套。
- D e% j# R5 Z6 ^9 | 我刚要把她预付过大半货款的包包和手表取给她，她却似乎没看见我一样，转头拉着男孩的手说，我喜欢那个包包，看，就是那个红色的，好多兜兜的那个。说着，已经在我之前，把男孩拉到了那个包包前。" M0 J% J& Y, j+ m
你喜欢就买。男孩伸手把包包取下来，边递给她边说，就是挺好看的。 q8 }% @( T0 p3 }, X
她点着头，把包包抱在怀里，眼睛继续四下搜寻。/ q f# S2 w- v9 P
我沉住气不吭声，看她到底要做什么。
: T5 N ]# y9 V0 P5 S+ _ 她装得跟真的一样，摸摸这个，看看那个。两分钟后，才“惊喜”地又看到了那只时装表。拿过来，转头，拉着男孩的胳膊撒娇，你说本命年的生日送我两件礼物的。
' ^+ ]; `) b5 R& a4 [ 男孩的脸微微红了，小声说，当然，只要你喜欢。
3 g) z( @9 O9 T* s( x2 X 她几乎雀跃着，拿着她早就选中的两件物品走到我跟前，问我，老板，多少钱？说着，背对男孩冲我眨眨眼睛。1 c7 D, \6 R# Z
我忽然明白过来，心头一暖，脱口说，你可真会挑，这两件，都是今天的特价品，然后我报出一个价钱来。
2 m! U6 K7 g4 Y: t7 Z 她回头看男孩。
# c m1 x2 C- v; \ 男孩的脸更红了，轻轻推她，这么便宜，太便宜了，买别的吧，我有钱。# C4 M* g5 y$ \! }/ O v& S
我就要它们。她把东西抱在怀里，我喜欢。声音任性起来，快付钱啊。; z( z% }+ w" v
男孩显然习惯了顺从她的脾气。不再说话，慌忙从裤兜里掏出钱来，大概四五百块的样子，想必，是他准备好了给她买礼物的钱。. p3 a+ Z4 f: \" V5 w
我笑笑，抽过一百元，找零时，顺手从身后拿过一对卡通情侣杯，说，所有过生日的顾客，如果在我们这里买了礼物，都有礼品赠送的。我把杯子塞到她怀里说，生日快乐。
% T' V. `2 N% J' P" g n1 m m 因为高兴，她的脸顷刻涨红了，连声说着谢谢，男孩也跟着说，诚恳的口吻。& }0 I& b4 }; x+ K- G, Q1 B9 u
然后他们走了，她怀里抱着礼物，被他安全地拥在臂弯里。雨并不算小，他们共同撑了一把伞，但我知道，他们谁都不会淋湿，因为他们都把对方爱得那么好。
" T) s3 c5 X0 L- n8 Q5 j1 r) [. D 他爱她，那种宠爱溢于言表。她爱他，给他足够的自尊，且不让他知道。可以确定他们是一对贫穷的恋人，可物质的比重却在他们这样的情爱里，单薄得失去了任何分量。) h+ ?) l8 n. d$ Q7 h, v* Z
爱吗？爱多少？也不过这么多，不过是深爱着，且不让他知道。& f8 l0 ~3 O j, D
-----转自《人生与伴侣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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